一个人的万达

作者：张天阔 发表日期：2009年1月16日
在万达2008年的年会上，王健林唱了一首BEYOND的《真的爱你》，这是他的拿手曲目。 “……理想今天终于等到分享光辉盼做到…… ” 这首歌，颇能反映王健林此刻的心境。 在张扬个性的中国房地产商中，王健林算是一个另类。 南万科、北万达，曾经有人拿王健林与万科董事长王石比较，认为二人性格迥异，事实上，二人最大的差别在于治理公司的风格，正如王健林自己所概括的，“潇洒于企业之外、万科治理顺畅是王石眼中的成功，辛苦努力、推动万达所有的重大进步是我眼中的成功。” 单以性情行事论，最大的不同之处可能在于，与张扬个性的王石相比，王健林算是少有的低调者，你可能会看到他，但你很少能看到他在“秀”。 王健林很勤奋。像他自己概括的一样，属于事无巨细、亲力亲为的老板。 对于王石的“放手”论，王健林曾经说过，“如果有企业家在跟没企业家在，企业是一个样子，那么还要企业家干什么？” 商务部总经理潘韬曾经在大年初一早上，在被窝里就接到了王健林的电话。“他在项目现场，你在床上，问你具体问题。答不上或者说不清楚，怎么能做得长？” 每年年会，王都会给全体员工推荐一本书，其中就有一本《执行没有借口》。这句话的诠释之一是，万达很多会议都放在周末，在商业管理公司曲德君印象中，周五晚上一个电话通知，第二天不可能有人会迟到，在万达，也从来没有过今天晚上出差刚回来，第二天早上可以晚来的例子。而姚蔚最近一次见王健林，因为时间衔接不好迟到了半小时，王健林的助手急得一个接一个电话催。 在万达的部门总经理以上的管理层中，没有一位女性，部门副总级只有审计部一个副总是女性，即便到经理级别，依然凤毛麟角。在王健林手下工作，压力可想而知。 虽然作风强悍，但有些“对内不对外”。姚蔚喜欢王健林的直爽，如果不同意就直接拒绝，答应的事情一定会做到。虽然第一次见面她觉得王健林非常严肃，其实私底下容易沟通，更重要的是，作为商人“王健林不捡个‘鸡肋’项目与你合作”。 不过，不能低估王健林在商业策略上的“精明”。 万达和沃尔玛的合作，是王健林多次登门拜访的结果，也是万达早年商业地产的重要砝码。但是沃尔玛在合约上苛刻的“单边主义”也一直让万达头疼，沃尔玛中国一位副总裁离任前到大连拜访万达高层，在机场仍对潘韬临别忠告说，沃尔玛、万达的关系不是你能改变，即使你想，你的老板未必同意。 “沃尔玛低估了王总的自我学习和自我创新能力。”潘韬笑着说。去年11月，北京石景山万达广场项目开业，商务部还是将超市的合作伙伴换成了家乐福，在王健林那里，并没有感受到任何阻力。“我们办事可能会有惯性和固定思维定式，但老板自己并没有定式。” 一个万达员工的概括非常清楚，王健林懂人性。同样是五星级酒店的设计，王健林提出前台一定不能正对电梯间，这个细节一般建筑设计师都不会注意到。用姚蔚的话说，王健林是商业地产的“全才”。 即便如此，包括王健林在内的万达管理层也已经意识到“让老板管每块地砖是不对的”。 “我不是为了上市去上市，也不是为了资金，只是为了给万达一个监管制约机制，现在我是清醒，以后我糊涂了，万达不能我说什么是什么。”去年8月，王健林在接受本报记者采访时曾经表示，自己或将卸下总裁一职，只担任集团董事长，负责“把关”，目前，头衔上的改变已经完成，与王健林年龄相近的原集团总裁助理丁本西出任万达集团总裁。 “商业地产需要的，是一个复合型的人才，就像是一个配菜师傅，最好懂一点商业、懂一点地产、懂一点资本运作。我敢说目前整个集团完全懂商业地产的人不超过10个人。”王健林如是说。目前，在万达50人左右的高管团队中，集团副总裁的年龄区间在40-50岁左右，总裁助理们和部门总经理的年龄区间是35-40岁。显然，王健林在有意识培养万达的管理梯队，为全身心投入他的慈善基金做准备。 在王健林花费20年来倾注热情和精力建立起控制力之后，长大后的万达何时能够摆脱对他的依赖感，是所有涉及到万达的问题中，最难以回答的。 现实是，大多数接受采访的万达管理层，面对“对于目前的万达，您最担心的是什么”这个问题时，回答依然是：王健林总裁可能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