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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 潘沩 2009-9-19 2:26:57
9月15日晚上，我在酒店查地图，犹豫着明天到底要不要去宁波保税区？我去过很多经济开发区，第一次碰到这种情况：我要去的两个企业，当地的地图没有标记，附近没有公交车站，我还是通过网上地图，才大概知道目的地的大致方位。
于是我忍不住感叹商业力量的无敌，它将一群群人聚集在一个个偏远的角落，也改变了当地人的生活。我曾经到过很偏僻的县城，车站旁边的旅馆写着“一晚15元”的大字。而我要去的公司，得从这再坐1个小时的车。那里有窗几明亮的办公楼，非常现代化的工厂和设备，连员工宿舍都干净整洁漂亮。
金融危机，是展现商业力量的另一种方式。所不同的是，它展现的是破坏力。很多人是第一次感受到，金融危机跟自己的生活如此息息相关。因此，出口复苏这个概念，天然地能吸引很多眼球。
很遗憾的是，我在宁波调查的结果是，还谈不上复苏。
然而，此次调查给了我另一个触动，沿海经济发达城市，是不是真的要转型呢？劳动密集型、低附加值、出口，几乎是沿海城市经济的典型单元，它们还能走多远？这个命题，其重要性，丝毫不亚于出口复苏。
不止一个企业的人跟我说，以前国家给的出口退税，是补贴企业；现在根本就是补贴给外商。我们国家出口退税一调高，外商立刻就知道，马上会压价，企业很难从中获利。
不止一个人向我抱怨企业用工难。可是，当我说加工资能留住员工时，对方就面露难色。产品的成本，70%-80%都是原材料，订单稍多，原材料就上涨，哪里有钱给员工加工资。有人力资源的老总分析用工难的现象，原因之一是内地的薪酬跟沿海的在接近，沿海城市的薪酬优势，不能冲减相对较高的生产成本和情感损失。
这样微利的企业，原本就是非常脆弱，有点风吹草动就不好过，更谈不上利润的累积，好进一步发展的。去年上半年没有金融危机，人民币升值，也曾让很多这类企业难过。
用工难的愈演愈烈，让大家知道，以后这个国家，再也不会有接近于无限的廉价劳动力提供。所以，靠着廉价劳动力进行国别竞争的企业，其竞争优势也不再。
如果不转型，那么是留在沿海继续煎熬，还是内陆城市，去劳动力价格更低的地方？宁波当地政府人士告诉我，宁波企业走出去的很多都不成功，有些出去又回来的。有些内陆城市的隐性成本高。
如果转型，无非是向两个方面转。一个是提高附加值。就我所知，有些不算大的公司，在某些细分行业做到全国最好，全球靠前，日子过得很滋润；金融危机对他们的负面影响，有，但不大。
另一方面自然是转向内销，尤其是消费品。如果有一天，做内销赚钱比出口多而且稳定，自然有很多企业愿意内销。而这，需要信用体系的完善，需要国内市场消费能力的提高。比如，如果我们穿化纤衣服的老百姓，愿意多支付10%左右的价格，穿透气性好一点的衣服，那么榕伟纺纱的内销就不再是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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