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火队长”盖特纳

作者：英国《金融时报》克里什纳•古哈(Krishna Guha)、 爱德华•卢斯( Edward Luce)
去年11月21日，在蒂姆•盖特纳(Tim Geithner)被提名为巴拉克•奥巴马(Barack Obama)政府的财政部长之后，道琼斯(Dow Jones)当日指数暴涨6.5%，创下数周来的最大单日涨幅。
目睹汉克•保尔森(Hank Paulson)的离去，金融市场颇感安慰。这位乔治•布什(George W. Bush)的最后一任财政部长憔悴、缺乏睡眠的面容，映射出了华尔街的疲惫。而盖特纳则代表了他们可以信赖的一种全新的技术专家方式。
以往，似乎每当盖特纳开口说话，道指就会向相反的方向运动。或许，更糟糕是奥巴马已经养成了表达自己对盖特纳有信心的习惯——在比较正常的时期，这是一位公众人物时日无多的明确信号。
作为一位雄心勃勃的职业公务员，盖特纳的资历得到了普遍的认可。他拥有广泛的国际经历，童年的大部分时间是在亚洲和非洲度过的。他曾就读于达特茅斯大学(Dartmouth)和约翰•霍普金斯大学(Johns Hopkins)，之后于1988年加入了财政部。在那里，他得到了财政部官员劳伦斯•萨默斯(Lawrence Summers)的指点，后者目前担任奥巴马的高级经济顾问。在财政部以及之后担任纽约联邦储备银行(New York Fed)行长的15年里，盖特纳几乎经历了每一场金融危机，包括他驻东京时，见证了日本十年滞胀期的开端。
奥巴马上周四向脱口秀主持人杰伊•莱诺(Jay Leno)表示：“他是个聪明的人，并且沉着而坚定，我认为人们没有完全明白他所接手的局面。他面对的不仅仅是一场银行业危机；而是自大萧条(Great Depression)以来最严重的经济衰退。”这是奥巴马上周第三次出言为盖特纳辩护。
没有一位财政部长面对过这种危机从生的局面。除了要为金融业制定规模可能高达数万亿美元的计划外，盖特纳还要负责美国汽车业的重组，监督7870亿美元的经济刺激方案，为数百万困境之中的房主提供救助，并且协调20个主要国家应对这场危机的全球努力。
一位财政部官员表示：“在上任不到两个月的时间内，盖特纳财长所采取的旨在修补金融体系的具体行动，比其他人在几年内都要多。”
此外，现年47岁、不久前看上去仍很年轻的盖特纳，还要在人手匮乏的情况下“救火”——他仍然是唯一确定的财政部官员。鉴于奥巴马和国会为被提名者设定了较高的道德标杆，盖特纳一直难以将他所需要的人招进财政部。与保尔森一样，盖特纳非常依赖非正式的经济顾问。不过，与他的前任不同，盖特纳的班子不是他刻意挑选的拥护者。“我们没有时间来为任何事情做准备——公众形象，或任何细节，”一位财政部官员表示，“大家都没有睡过觉。”
一直以来，盖特纳都不得不躲避要求其下台的抨击行动。有人声称他渎职，因为他未能阻止遭受巨亏的保险巨擘美国国际集团(AIG)发放奖金，该公司接受了逾1700亿美元的纳税人资金，从中拿出1.65亿美元为高管发放奖金。其他人则表示，盖特纳已失去了市场对他的信任。
还有人声称，盖特纳对于他正在救助的那些人过于慈悲。他此前担任纽约联邦储备银行行长的经历，使他置于华尔街去年危机的前沿。“盖特纳与华尔街的关系说不清道不明，”最近要求他下台的共和党人吉姆•邦宁(Jim Bunning)表示。
当被美国有线电视新闻网(CNN)问及如何应对压力时，盖特纳表示：“我会运动。我也会尽可能多地与家人交谈。”但现在，他能用在网球和篮球等业余爱好上的时间要少得多。盖特纳的拥护者称，他陷入了公众愤怒的大旋涡，而他并没有犯下令公众愤怒的罪过——有人指出，只有奥巴马具有平息国会中具有敌意的民粹主义情绪的威信。
但他自身也有问题，特别是有消息称，在被提名财长后，他立即清偿了4万多美元的欠税。甚至连他的朋友们都对此感到吃惊。“这不是蒂姆的最佳时刻，”一位以前的同事说道，“如果你要去管理美国国税局(IRS)，那么指望自己有个干净的税收记录似乎合情合理。”
盖特纳通过了国会的批准，但有34位议员都投了反对票。更严重的是，其公开演讲风格受到了人们普遍的嘲笑。尽管他在幕后成功推动了政府机构的运作，但他在说服公众艺术上欠缺经验，而且在聚光灯下似乎显得不太自在。
他的娃娃脸和演讲缺乏威信更是雪上加霜。在他上月首次尝试为金融部门制定纾困计划时，盖特纳似乎差点休克。在他发表讲话期间，道指大跌了400点。周一，他再次尝试。但金融市场中的许多人拟对他不再理会，他们给盖特纳起了一个绰号，叫作“小蒂姆”。他的另一位前同事表示：“蒂姆写东西不错——他的演讲稿看上去很好。但他的演讲技巧很差。”
盖特纳的公众印象或许会有所改善——而奥巴马承担不起在上任100天内就失去一位财政部长。此外，奥巴马没有一直帮助他的同事。上月糟糕的纾困方案之所以失败，一定程度上是因为奥巴马让人们有了过高的期望。上周，奥巴马让他的财政部长忙做一团，因为他指示盖特纳找出收回AIG奖金的方法，而此前，盖特纳已表示，政府没有合法的手段来做到这一点。人们还怀疑，盖特纳内心里并不愿意这么做。此外，人们还传言他与萨默斯出现了分歧，后者活跃的思维可以制服最强硬的同事。保尔森当初获得了白宫赋予的自由行事权，而盖特纳却要将大量时间花在与白宫官员协商政策方面。
最终，盖特纳的命运将取决于信贷市场的健康状况。他将会再次尝试推出将有毒资产从银行资产负债表上移走的计划。如果这个计划通过了，其它所有的事情都将被遗忘。但如果没能通过，或许奥巴马也无法再做些什么，使盖特纳免受国会、媒体以及公众的诟病了。
盖特纳的一位朋友表示：“如今，你都可以猜想乌戈•查韦斯(Hugo Chávez)会在美国赢得选举。什么也无法让你为这样的形势做准备。”
译者/董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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