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C没有捷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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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 段晓燕 2009-5-28 1:28:28
采访完Moritz的时候，习惯地说了声“good night”(周五晚上11点)，却忘了对方是在美国时间周五早晨8点。

如果说要对成功的VC做个最为直观的印象界定的话，那么我会说是：勤奋。

对这位习惯早上7点就到办公室的世界排名数一数二的VC(《福布斯》杂志“2008年度全球VC排名”第二，2006、2007年度排名第一)，勤奋积累、保持坚韧和耐心，是做到持续成功的必备特质。

勤奋的基因在红杉是个习惯。红杉中国基金的VP谢娜告诉我，“老唐”Don Valentine70多岁了，一样习惯早起到办公室，一样去看项目；我所接触到的红杉中国其他几位投资人，比如沈南鹏，就是个无时不在business中的人“天生投资家”，吃饭的时候想着生意，与人聊天的任何时候都离不开生意，陪女儿的时候create出了宏梦卡通；红杉中国的另一位合伙人周逵，耐心细致，善厚积薄发，此处采用另一知名基金合伙人(有时候也是竞争对手)对其的评价：“成长很快。”

是的，做好VC没有捷径(short-cut)，但勤奋的VC很多，真正持续成功者还是少数，除去天赋之类的不均等起跑线和运气之类的不确定外因之外，VC之间的竞争力在于每个人的学习曲线和做决策的逻辑。

VC界对Moritz的另一个评价就是，他总能找到并且敢投资一些“别人看不懂，或看起来不可能成功”的机会和人。比如Yahoo，YouTube，红杉资本是这两个项目最早的也是唯一的投资人。Yahoo的200万美元最高市值变成了34亿美元，YouTube的投资回报率高达41倍以上，Google就更不用多说了。莫里茨在谈到当初判断的依据时，却说得很含糊，“因为他们有理想成为伟大的公司，而且具备创新力”——“刺激”莫里茨是很难的，他总是保持清晰、条理和Cool，回答问题总是滴水不漏。

这是个永远不会出错的答案。大部分创业者都是希望成就伟大的，但真正能成者寥寥，比如Yahoo，杨致远谈到创业，称自己一开始并没有想到能够做到后来那样的成就的。

那么，VC做了什么？“相信他(创业者)，和他站在一起，帮他补上短板(比如管理团队)，要有耐心。”莫里茨如是说。

但耐心也是个很悬的东西。

洛克菲勒、卡内基、福特，花上一辈子才完成原始积累；比尔·盖茨从退学到世界首富，用了不到20年；红杉1995年投资yahoo，1996年就上市了；谢尔盖-布林和拉里-佩奇从创业到上市，用了6年；创造性破坏“Creative Destruction”之下，成功的速度都在加快，进和出的距离在缩短，当然，VC在这“创新大爆炸”之中，是功不可没的。

即便如此，VC还是没有捷径。除了不靠谱的运气之外。

就如莫里茨称“一个公司的DNA在创建之初的18个月内形成……或者还要早”，将这个逻辑用到莫里茨身上，一个VC的DNA是在其从业最初，或者更早形成的。1986年加入红杉之前，身为记者的莫里茨喜欢坚持自己的独立思考和大胆判断；在1987年还是个助理的他，就参与了红杉对思科的投资(在“黑色星期一”之后2个月，思科获得红杉250万美元的“救命钱”)，这大概使得他看到，在低迷的时候，也能找到伟大的企业；冒险并不可怕，重要的是怎样去冒险。其几个最为成功的案例，在当时都被同行认为是“冒险”。这大概也是莫里茨会认为当下是找到“伟大的公司”更好的机会的一个原因。

勤奋和耐心的另一面理解是，要勤奋有耐心地经历失败和错误。做VC和做记者的一个相同点是，都需要“做很多调查，和很多人聊天，问对问题，鉴别消息源”。在阅尽形形色色真真假假之后，才练就你的判断力。别忘了莫里茨曾说，对他影响最大的人是其牛津大学时的历史老师西奥多·泽尔丁(Theodore Zeldin)的一句话：事物永远不是表面显现的那样。

找到“貌”不惊人，但心比天高，言行如一，有理想而不是幻想的创业者，成功的VC不是一个人战斗，从来都不是一个人在战斗。一个VC明星背后，是一个成功的团队。在Valentine之后执政红杉，莫里茨对投资团队的培养颇有心得，他说，招聘商学院的高材生和招聘不是高分但EQ极高的人才之间，要做好组合，同做投资一样，要善于发现和鉴别每个人的潜在价值和成长性，而团队之间的协作和帮助，团队成功和失败经验的传递和学习，都可以为前端的判断减少失败的成本。

喜欢绘画的莫里茨在近几年着力为红杉绘制了一个更为全球化的轮廓，在美国之外的中国、印度、以色列开展业务，这样做一方面是基于红杉的“投赛道”哲学，毕竟这些市场的成长和潜力是所有人都认同的，但另一方面，对于红杉美国来说，则有了一个更宽阔的信息流平台，他山之石，可以在扁平的投资区域得到快速借鉴。

莫里茨认为红杉的另一个基因是humble。与许多喜欢高捧自我的VC相反，他极为忌讳让投资人抢过企业的风头，而将“做创业者背后的创业者”作为红杉的价值观，印在名片上。

从另一个比较八卦的角度来看红杉的定位。在以“评榜”著称的《福布斯》杂志“2009年世界互联网富豪排行榜”中，Michael Moritz以13亿美元的身家排名26位，排在Google的两位创始人、Yahoo的杨致远、Ebay的Margaret Whitman、腾讯的马化腾、百度的李彦宏这些企业家之后，但他投资的公司中，Yahoo和PayPal各有两位进入了前30，Google则有6名进入前30名。